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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 族長的偏愛 被偏愛的宋昱蘇槿(忘了加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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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恰好是九月初九,重陽佳節。

給蘇壹布置了許多任務,讓他帶著村中閑漢整理好山腳的另一間破草屋,作為造紙坊使用。

又叮囑蘇氏帶著村裏的婦人好好造紙,造的越多越好。

見兩人都忙得不可開交,族長高興極了。

非常自然地找了登高“插茱萸”辟邪祈福的理由,帶著一堆三五歲的孩子一起,順利地把宋昱和蘇槿從家裏拉走了。

蕭淵作為族長的得意門生,自然也被族長帶過來登高了。

他帶著自己的妹妹二丫,總覺得今日族長有些不對勁。

“阿淵,《千字文》背熟了嗎?你來給族中弟弟妹妹們聽聽這千字文吧……”

“阿淵,我來給你講講《大學》……”

“阿淵,今日溫習下《中庸》,你背誦看看……”

族長一路上都在情緒高亢,不是讓蕭淵自己覆習背誦,就是主動給蕭淵覆習講解。

而且還老是問同行的那些孩子懂不懂。

不像是邊登山邊給他覆習功課,倒像是趁著登山的機會給別的小孩子講課一樣。

而且,有幾句蕭淵沒答上來或是答的有錯誤,族長就用那種“恨鐵不成鋼”的眼神看著他……

明明他比之前已經有了進步呀。

幾千字內容的古文,誰能背誦的一字不錯?

若是以前他答成這樣,族長定是那種“孺子可教也”的溫情眼神看著他……

而現在!族長時不時地用那種溫情的眼神看著某個方向!

蕭淵發誓,以他向來細膩強大的觀察力保證,族長絕對是在溫柔地瞧他的便宜”叔叔“和”姑姑“。

他感受到了恐慌。

他想起了村裏阿花養的那只舊貓,有日突然哀鳴喵嗚不停,原來阿花在外面有了別的貓(註)。

那新貓果然更好看,更討阿花歡喜。且新貓和舊貓打架,阿花常常偏袒新貓。

所以,族長也“在外面有了新的貓”嗎?

蕭淵的心裏很難過,族長在他心裏是比父親重要得多的人。

他的父親吃喝嫖賭無惡不作,人前還像個模樣,然後就是個渣滓。

經常打罵娘親和妹妹,重男輕女,打罵娘親再生不出第二個兒子,打罵妹妹二丫說是個賠錢貨。

多少次他的他爹打罵娘親和妹妹,都是他叫來族長救了娘和妹妹。

只恨他人小腿短,還未長大,不然他早就把他那個吃喝嫖賭打女人孩子的渣滓爹打折了手!

他隱患地看了眼宋昱和蘇槿,不知道哪個才是那個“新貓”

………

不行,他要重新奪回族長的關註。

“弟子不明,敢問老師,‘天用剿絕其命,今予惟恭行天之罰(註)’說的天討天罰,天子得天旨意,討伐不臣之罪。”

蕭淵故意挑了較為艱深的《尚書》內容來問族長。

“可是刑罰明明是人制定的啊。還有‘子不語怪力亂神(註)’,聖人說了不講鬼神,和這‘天罰‘是否矛盾呢?”

族長的註意力果然從宋昱和蘇槿那裏被轉移了過來。

不愧是他看中的學生,才小小年紀便能讀懂《尚書》這麽艱深的內容。

而且還有所見地,能夠聯系學過的《論語》進行思考,不錯。

族長撫著花白的胡須,老懷甚慰地給蕭淵講起了兩者的聯系和不同。

宋昱聽了卻反而更加糊塗,若是果真有天意,前世的他為何那般淒慘,又為何今生的他如此幸運。

前世的他和今生的他,”境遇雖覆殊途,因果卻在何處“(註)?

此時,宋昱因為迷惘而看起來有些失落;

此刻,蘇槿因為看到滿地野菊花想到可以淘寶賣28.8元/斤的有機野菊花、看到野葡萄想到可以釀葡萄酒在大楚朝高價賣而激動發呆,從而看起來有些失神。

蕭淵看著“失去了族長關註”而“失落”“失神”的宋昱和蘇槿,終於高興起來。

這時,他看見他最親的妹妹二丫捧著一堆野花向他跑了過來,他更高興了。

“二丫,這是給我的……”

他眼睜睜地看著二丫把野花送給了“疑似新貓二號”蘇槿。

二丫甜甜地說:“花給姐姐,最喜歡槿姐姐了。”

蕭淵的臉,忍不住沈了下來。

宋昱斜睨了這位前世九千歲“蕭淵”。

嘖,幼稚,真是幼稚,這幼稚的爭寵法……他都不好意思報覆這麽幼稚的小孩了。

而族長,又把目光投向了他心目中的“新出爐·最得意門生”宋昱。

若蕭淵這孩子,能中進士;那麽以宋昱的才智,就定能中個狀元了。

哈哈哈,哈哈哈哈哈哈哈!

狀元!他蕭家祖宗肯定要誇死他啦哈哈哈哈哈哈!

蘇槿宋昱在山上玩得開心,山下的前裏長卻是望眼欲穿。

他叫了幾個當裏長時常打交道的差役,想要把蘇壹蘇氏一家給抓走。

還有那些聽蘇氏話的幾十個流民,也一並抓走!

族長美滋滋地帶著“狀元牌坊立在村東頭還是村西頭”的苦惱下了山,卻見了一堆衙門差役堵在山腳。

“蕭家族長,聽說這流民入籍的有好幾個五歲的男童?”

差役配著刀,個個兇神惡煞。

“快讓我們一個個瞧過來!尤其是有個叫蕭大郎的一家子,從青州來的?入了你們族譜?”

“我們可告訴你了蕭家族長,近來有青州來的冒充商戶,實則是盜賊,你最好將那一家子交出來讓我們好好審審。”

差役這話,自然是按照前裏長的要求編造的。

前裏長得意洋洋,按照他對族長的了解——

族長不喜商戶,若是聽聞商戶跟官府有了糾葛官司,定然是按照官府的要求來了,至少會讓差役將人帶走審問以證清白。

只要差役帶走審問了,他就花點銀子,將那蘇壹蘇氏一家屈打成招……嘿嘿嘿。

可誰知“懷著狀元夢的”族長大怒。

“你這是欺負我這蕭家村無人在縣裏當值不知世情?!我倒要去縣裏問問縣太爺,近來有沒有青州來的盜賊?你們這差當得好啊?比我這秀才可貴重多了!”

族長是秀才,有功名在身,見官可不跪。

差役們是皂吏,屬於賤籍。

一聽族長要當面去跟縣太爺對峙,差役們登時就慌了。

“不敢不敢。或許只是傳言呢,誤會誤會……叨擾了……”

裏長暗恨差役不給力,又奇怪族長怎麽變了性子,怎麽突然偏向了商戶……

卻又趕緊蹦出來說道:“差爺們只管跟著我來,我帶你們去瞧瞧那蕭家大郎一家子。且不說是否盜賊啊,只說那男孩啊,瞧著就是五歲多……”

族長怒目而視。

裏長不為所動。什麽私下裏和解,不跟他計較……

他”偷紙被抓“那麽個大把柄抓在那一家子青州商戶來,他怎麽能安心?

差役是他主動叫來的,目的就是為了趕走蕭家大郎一家子……

正好,他們的造紙生意,也可以讓他來接手了!

然而……差役將族譜和籍貫上宋昱的年齡看了又看,分明就是六歲。

再看看眼前的孩子,神情也並不像五歲。

再說這身高,好像看著也不只是六歲的孩童啊。

蘇槿得意:自逃亡以來,每天都在淘寶上買新鮮的牛奶給宋昱喝,還給他吃了促鈣吸收的維生素D3。

夏季秋初本來就容易長個子,加上半年來宋昱營養虧損,如今營養跟上,因此這段時間宋昱長得飛快,跟尋常的六歲孩童倒也差不多高了。

加上增高鞋的加持,身高不止像是六歲了。

差役問上幾句話,條理清楚,別說覺得是六歲了,說他是七八歲差役也是也信的。

那些流民入籍的時候,那三個五歲的孩童都按照四歲來寫的。

個個瘦弱小巧,說是四歲卻也不違和。

族長更是軟硬兼施,不遺餘力保下那些流民。

開玩笑,那都是他寶貝學生的扈從,愛屋及烏,他哪能不竭盡全力保下?

裏長都呆了。

他簡直不認識族長了,族長不是向來只偏愛讀書人的嗎……那商戶蕭大郎不是大字不識嗎?

眼見為實,何況耳聽也不虛。

差役們被族長說服了。

而蘇氏順勢給了他們很多很多臘味肉幹,還有紅糖麥芽糖。

今年糧食不豐,差役們收到東西,個個高興得不得了,便不再為難。

蘇壹還想從腰帶夾縫、靴子隔層裏拿金葉子收買差役,被蘇氏眼疾手快地擋住、攔住了。

差役們看了眼裏長,說道:“原本就是我等聽了讒言,前來叨擾老丈的,倒叫蕭家族長您看了笑話。”

裏長頹然坐在地上,不明白為什麽宋昱一下子就長這麽高了。明明剛來蕭家村的時候……

更不明白為什麽族長這麽袒護這家商戶,明明族長對商戶出身很苛刻的,只喜歡讀書人的……

他可是個童生啊……

“跪下!你為了一己之私,便是這般出賣族人的?“

待差役們一走,族長就將裏長推搡到祠堂,拿出了家法鞭子。

“考上童生,族裏便免租金租給你的那十畝田,族裏要收回來!”

裏長這才後怕起來,族裏待讀書人獎勵極其豐厚……他的房子,還有馬車……都是之前考上童生,族裏獎勵的……

他痛哭流涕地扇著自己耳光:“族長,族長我錯了,我再也不敢陷害族人了,我真的錯了,饒了我這一回吧。”

卻說蘇氏。她回家後,冷笑著對蘇壹言語。

“大人可真是好本事,你這金葉子哪裏來的?哦?背著我,存私房錢?!”

“還傻不拉幾地準備送金葉子給差役?你以為是在京城打發順天府差役、宮裏太監那手筆那花銷呢?你可真是腦子被你親爹給洗壞了!”

“老娘當初帶著兩個孩子,將身上所有首飾都當掉了,也買不起幾個包子,最後幾乎身無分文都快要餓死病死了,結果你藏了私房錢不告訴老娘?”

“你說你也不知道自己會受重傷快死了,所以沒來得及告訴我?覺得聰慧如我肯定會搜你身找錢?呸,老娘信任你,不知道你膽敢藏私房錢!“

“何況你傷的那麽重、渾身都是血窟窿,動一下就血流成河的,老娘敢隨意搬動你身體搜你身嗎?”

當日,蘇氏沒收了蘇壹藏在腰帶、鞋底、衣服、匕首和劍鞘縫裏的所有金葉子私房錢,又罰了這位暗衛第一高手跪了一整夜的算盤,這才滿意。

跟蘇壹睡一個屋的宋昱,看著老實巴交跪算盤幽幽嘆氣的暗衛第一高手,莫名有些心驚。

蘇氏平時那般溫柔,卻原來這麽兇的嗎?

不過,他欣慰地想,看來蘇氏的癆病幾乎好了嘛,都不咳嗽了……

繼而,他心虛地摸了摸自己的金絲軟內甲,那裏藏了一張十萬兩的銀票“私房錢”。

可這十萬兩銀票,他真的誰不能說……

他還隱約記得,出宮門前,父皇屏退所有人,給了他這張十萬兩銀票。

“玉佩憑證亦可仿造或易碎易丟失,容貌不作數易容便可,何況你有個沒見過面的雙生弟弟……這就是你最後證明自己的憑證,誰都不能說,除非你快死了。“

“真到了山窮水盡之際,就拿著這銀票去帶梅花印記的金銀鹽鈔交引鋪子去兌換。但朕也不敢保證,那時候來的朕的人,是保護你,還是會殺你。”

乾清宮裏,陽光透過窗欞。父皇的臉一半在陽光下,一半在陰影中,半明半滅。

“天家無情……朕,也只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罷了。孤家寡人,孤家寡人啊……”

前世,因被拐賣時流民貪他身上金絲軟甲裏的金子,將其燒了熔出金子來,銀票隨之付之一炬。

後來,諸皇子因內鬥死的死、殘的殘、病的病,他被花大力氣找回,正是憑著“十萬兩銀票”的憑證才得以證明身份。

而那十來個貴妃、淑妃等人找的“替身”,縱然長得再像,也因不知那“十萬兩銀票”,而被父皇梟首車裂示眾。

諸位皇子內鬥死傷無數,還有那些來自各王爺藩地的“替身”,這背後到底有沒有各位王爺在背後的推動?

誰也說不清……

他不想死,他想活。

所以,這“十萬兩銀票的事”,他真的誰也不能說。

十萬兩銀子?很多嗎?

蘇槿看著自己的淘寶賣家頁面,近一個月來,她收入頗豐。

山裏的二十來棵野核桃樹產出的2000多斤核桃,16.8元/斤,扣除運費賣得了46198元。

十來棵野板栗樹產出的1000多斤板栗,10.8元/斤,扣除運費賣得了20142元。

山中綠色有機土壤賣了5000多斤,1.8元/斤,賣得了9426元,扣除運費4189元。

野生有機蘆蒿賣了200多斤,12.8元/斤;

野生水芹菜賣了100多斤,14.8元/斤;

還有其他菜地裏種的、村民們送來的蔬菜賣了80多斤;

林林總總,扣除運費蔬菜賣了5626元。

76155元,可以買11.8元/斤的胡椒6454斤。

一斤胡椒在大楚朝可以賣到十六兩,可以賣到十萬多兩銀子。

若是淘寶上買鏡子、琉璃手串、玻璃杯,那就還能賣到更多銀子。

蘇槿扒著手指盼著荊州漕運開始。

是時候就能各個碼頭易容後,極其隱蔽、誰也找不著地賣掉胡椒、鏡子、琉璃手串、玻璃杯換銀子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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